废物利用

潮湿朋克

【AU】留白(一)

时隔两年,还是逃不过

我又来搞六百了


应该是个中短篇,名字就叫留白

性格有参考蒸煮,但还是OO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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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昊然也没想到

再见白敬亭会是眼下此情此景。


虽说世界就芝麻大点儿,朋友之间消息传一传,他的近况不刻意打听也或多或少流进耳朵里。况且当初就算在气头上,自己也没说出过“这辈子再不见”的混账话,想,更是不敢想。


把手一拧,门才刚开了一个缝,沙发上坐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个大概,刚刚还睡得一团浆糊的脑子就立刻清醒地像去冰窖里跑了一圈。



是白敬亭

就算刘昊然近视2000度,隔着五十米也能认出来。




这该是刘昊然忙的最天翻地覆的一段时间,之前大四时候给圈内一小有名气的导做助理导演,聪明,活淘,能吃苦,也算是刷了一大波好感,也才有了这次能掌控全局的机会。虽然是短片,但是毕竟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当导演,意义不言而喻。前期准备,大大小小的会议排满了,统筹安排,演员,工作人员,每一个环节都生怕有一点儿差池。



橡皮筋一直紧绷着总会断,操劳过度的刘昊然已经走到崩溃边缘,觉得自己在以12倍速衰老。张若昀上一部话剧刚结束,来探班,一进门就看到刘昊然抓着自己头发,嘴里念念叨叨。


“不是我说,您照照镜子吧,胡子刮一刮,当年在学校好歹也是个能靠脸吃饭的人物,怎么现在改走野兽派了?”


“行了,就少说两句吧,烦着呢。”


“又怎么了?”


“诶,别的不说,配乐连音都没有。我恨不得自己上。”


“别别别,您清醒一点儿,两只老虎都能跑调。你以为你是白敬亭啊。”


张若昀话一出口,才发现讲错了。


小房子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


张若昀把脸侧到一边,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。


倒是刘昊然先打破僵局,


挠挠头发,干巴巴的笑了两声,“是,我音乐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。”


然后又低下头去,盯着自己的脚使劲地看。


张若昀拍拍腿,又拍拍胳膊,把不存在的土拍掉了好几层,总算找到了接下去的话茬


“那什么,我有一朋友,他认识一朋友,搞音乐的,才从国外回来,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工作安排,要不我帮你问一问?”


“那行吧,谢谢了。”


刘昊然又低头看看地,手撑在大腿上猛然站起来觉得一阵头晕眼花,才想起来今天还一顿饭都没吃,转过身问张若昀一会儿要不要一块儿吃饭。对方笑得尴尬又甜蜜,说女朋友还在等,又问刘昊然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吃。


刘昊然这才想起来,最近真是忙昏头了,连张若昀快结婚这儿事都忘了。


白敬亭刚走那一阵儿,朋友们表面不好说,但都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太好,怕他干点儿什么极端事出来,恨不得给他栓在身边,看着他吃一日三餐。特别是张若昀,就算谈恋爱也带着他,好好地两人约会硬生生成了三口聚餐。后来时间慢慢长了,也没开始那么刻意了,知道他工作忙,一进组就好一段时间不吱声,但还是都定时联系一番,“白敬亭”这三个字也心照不宣地成了这个圈子的屏蔽词汇。


账要一笔一笔算下来,刘昊然知道自己欠张若昀太多了。这么多人情怕是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还完,虽说朋友间讲这些未免生分,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什么,赶忙摆摆手说不用了,让张若昀赶紧去,别让嫂子等太久。


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,张若昀才抓起外套准备走。走到门口,又回过头来看他,“饭得吃啊”,像个依依不舍的老父亲。

“您放心,我脑子还没坏,肯定吃,马上就去吃,还开一瓶一般般的红酒。”


张若昀也终于是被他逗乐了,手放到门把上才又想起来什么似的,磨蹭了半天才支吾着开口,“那个,我今天脑子,诶,嘴一快就,真没事儿吧?”


刘昊然想装糊涂反问他,什么有事儿没事儿,但转念一想,张若昀对自己也是知根知底了,对方叹口气也都能猜出在说什么。


他便摆摆手,故意把幅度做得很大。


“害!多长时间了都。该忘得不该忘得都忘得差不多了。”


张若昀也没再问什么,一步三回头地嘱咐他再忙也得好好过日子,才关上门走了。


全乱了,明明刚刚已经构架起来的思路怎么搭都搭不上来了。


刘昊然自暴自弃得陷在沙发里,拿出手机随便点了外卖。


刚上大学那阵儿,刘昊然成天在白敬亭琴房外面晃悠,恨不得把门上那个玻璃窗拿头封起来,对来来往往的人嚷嚷“行了,行了,都回去,学长练琴,看什么看。” 然后自己像座石像一样,呆呆的盯着,脑袋都不动一下。


“你完了”,张若昀啃着食堂的包子,含糊不清地下结论,“你完了,刘昊然,你这辈子算是栽到白敬亭身上了。”


一语成谶,刘昊然再讨厌传播学教授的唠唠叨叨,也能把这个成语记一辈子。


白敬亭走之后,他也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,后来发现拿工作麻痹自己好像更有用,就一头扑到工作里。他是顶有天赋的,也能吃苦,跑了几个广告片的组,也给人当助理导演,算是积攒了点儿人脉,眼看着也要熬出来了。


但是不能闲下来,更不能提那三个字。就像不能打开闸门一样,否则该记着的,不该记着的,全都开始在脑子里叫嚣。


刘昊然有时候觉得白敬亭大概是会下蛊。也不单单是对自己,对所有人都是。他话不多,大多时候就静静地待着,一双眼睛永远像含着水,冷冽又无辜,轻而易举地就让所有人都爱他,相信他。


好像每个被那双眼睛看过的人都被他控制了,快乐,痛苦,一切一切都围绕着他发生,像掉进一个漩涡,爬也爬不上来。

但他可以轻飘飘的离开,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全身而退。


刘昊然无数次看进那双眼睛,抚摸那颗泪痣,打趣问他“你是不是上辈子一直在哭啊?”;白敬亭的嘴唇却是带了点儿难得的肉欲,整个人也终于因此染上了点儿烟火气。也曾在双唇相缠之间问他“你爱我吗?”,他不回答,只笑着主动亲上刘昊然的上唇,双臂也亲昵地环绕上他的脖子。


有人真的拥有过他的心吗?刘昊然怀疑答案是否定的,他总是微笑的抱着臂,想靠近他就得费上一大番功夫,何况搞清楚他的心。


外卖送来也有些凉了,刘昊然味同嚼蜡,机械性地咀嚼完,接到了张若昀的电话,说是朋友介绍的那个搞音乐的明天正好有空,给他说了剧组的地址,下午过来和刘昊然商量一下。


刘昊然脑子里一团乱,随便答应着,说好。



凌晨开始又忙得不可开交,也好,现在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要给自己留瞎想的时间。今天拍的戏份算是个大场面,要用到威亚。连拍好几条都不满意,刘昊然也急了,罕见地在片场发了脾气,吼完又有点后悔,去外面抽了一根烟回来,才算勉勉强强地完成了拍摄。一看表,已经下午两点了。长期日夜颠倒,导致现在脑子昏昏沉沉,就快休克了。三两下交待一下工作后,随便找了间空着的化妆间就睡过去了。


刘昊然是被张若昀打来的第六个电话吵醒的。


那边风风火火地说,“你怎么回事儿,我朋友说,人家下午三点就到了,一直在那等你,一直不见你人,你到哪去了?”


刘昊然一看时间,才发现已经下午5:16了,昨天约得4点见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。


张若昀听到刘昊然哑着嗓子的声音,猜他估计是睡过了,声音也软了下来,“人家在你休息室等着呢,赶紧过去吧,道个歉啥的,毕竟还要谈合作呢。”


刘昊然答应了一声,拿凉水胡乱抹了一把脸。


刘昊然只打开一个缝,

透着模糊地轮廓,脑子里已经印出了白敬亭三个大字。


门把上的手松了又紧,他眼睛一闭,猛地打开了门。


屋里坐着的人楞了一下,然后又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
下巴从白色的高领毛衣里露出来,手还缩在灰色大衣的口袋里。


他戴上了眼镜,好像比以前更瘦了,好像连嘴唇都更薄了。

白敬亭环视一眼房间,带点抱歉地冲刘昊然笑笑


“房子里没暖气,还挺冷的。”


刘昊然不是没设想过再见面的情景,但是白敬亭这一句话轻飘飘地飘进他耳朵时,还是像得了失语症一样,一句话也讲不出来。


白敬亭怕冷,一到冬天就喜欢把下半张脸都藏进毛衣领子里。


刘昊然一言不发地站了半天,像和自己较劲一样。

他感觉自己的胡渣又在拼命往皮肤外面冒,痛得他拿大拇指掐自己的虎口。


他绕过白敬亭走到房间的另一端去给小太阳插上电,却又不小心被电线绊了一个趔趄。


妈的


刘昊然,心里想,自然从容地永远是他,游刃有余的也是他



狼狈的一直都是我。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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